新农村镜像的文学建构当代三农题材文学中的乡(3)
【作者】网站采编
【关键词】
【摘要】如果说《祁连人》《葫芦沟今昔》所描绘的共富之路还尚属探索期的话,那么,蒋子龙的《燕赵悲歌》就展现了一个已经实现并继续实现“共富”的村庄形
如果说《祁连人》《葫芦沟今昔》所描绘的共富之路还尚属探索期的话,那么,蒋子龙的《燕赵悲歌》就展现了一个已经实现并继续实现“共富”的村庄形象。大赵庄曾经是一个极度贫困的村庄,自然条件很差,是“历史上的盐碱窝”[1]5,满眼都是盐碱地。村民们虽然辛勤劳作,但物质生活依旧穷困潦倒,精神生活更是无从谈起,住的是低矮的土坯房,天一黑就“钻进被窝,省得点灯熬油”[1]6,四千口人光棍儿就“毛三百口子,六年里才娶了仨媳妇”[1]8。正因为这种极度贫困,当地才有了“宁吃三年糠,有女不嫁大赵庄”[1]9的说法。在这样的情况下,经过反复、艰难的思想斗争,大赵庄党支部书记武更新终于认识到:“说一千道一万,没有财富大赵庄变不了样儿。要想发富光靠修理地球,土里刨食是不行的!”[1]11经过艰难的自主创业,武更新终于改变了大赵庄的经济状况、村庄面貌和村民的文化精神状态,使之成为20世纪80年代新农村建设的典范。大赵庄的经济是繁荣发展的:“他们这里历史最长的是冷轧带钢厂,干了五年了,二百多名工人,每年上缴公司实实在在的纯收入二百万元。历史最短的电器开关厂只开工两年,一百四十个工人,每年纯利润一百二十万元。劳动生产率最高的是高频制管厂,每个工人每年创造的财富是四万元。”[1]17保证经济持续发展的,是大赵庄科学严格的管理制度、市场意识和人才理念。大赵庄的村庄面貌是令人惊诧的:“确切地说这里更象个大镇,而不是大村。有两条东西走向的柏油大马路,宽阔整洁,笔挺溜直,正南正北的大街有十几条,住宅区是清一色的红砖大瓦房,横平竖直,每户门前都立着一个颜色相同、高度相等的三角形电视天线。院子一样大,门楼一般高,只是门楼上的花纹图案根据各自的喜好有所不同。这建设格局简直比古老的北京城还要更讲究对称和有规则。”[1]31村民住房条件更显示了村庄和村民的富裕程度:卧室、客厅、工作间、卫生间、厨房和仓库,水磨石地板、葵花吊灯、单人或三人沙发,电器设备一应俱全,有彩色电视机、电冰箱、半自动洗衣机、空调机、淋浴喷头等。大赵庄村民的理念是睿智超前的,武更新大胆创新,改革村办企业各项制度。特别是实施刺激发展的奖惩方案,与国内高校联合办学,培养“第二代财神”,中层管理人员也具有强烈的时间意识、效益意识和竞争意识,普通村民的思想理念也在一步步与市场接轨。《燕赵悲歌》叙述了乡村改革开放、思想解放的痛苦与艰难,赞扬了(尽管有一些善意的忧惧)乡村改革者、创业者的信念、勇气和创造,也揭示了各种来源于村庄内、外部妨碍乡村改革发展的阻力,最终呈现给我们一个文学中的新农村图景。可以说,《燕赵悲歌》中的大赵庄成为改革开放以来以“新乡”为书写中心的最典型的新农村形象。小说告诉我们,要成长为新农村,必须经过艰苦的创业,必须要发展工副业;要成长为新农村,必须要实现物质的不断丰富,也要实现农民思想的进一步解放。
当然,缘于此种新农村的文学书写具有强烈的时代性征,始终贯注着强烈的发展意识和改革思维,新农村的镜头也始终聚焦农村物质财富的增长和农民物质生活的丰富,也就毫无疑问地忽略了乡村文化精神等深层次的关注和把握。事实上,新农村不但要实现经济层面的发展富裕,也需要实现权力秩序、道德伦理和文化精神等方面的健康成长。所以,尽管大赵庄实现了企业的繁荣、物质财富的丰富、农民生活的富裕和发展意识的增强,但过分倚重经济甚至“唯经济论”,也很有可能会导致乡村文化的“物质主义”趋向,导致村民精神心理的某种变异。大赵庄的第一代创业者视经济发展为第一要务,没有顾及改革发展的任务如此之迫切焦灼,甚至没有时间来顾及村庄文化精神的调整与建构,以至于村庄内部形成了越来越明显的“经济崇拜”,甚至于把培养子女读书也视为培养“第二代财神”。这种发展思想、价值判断在村庄发展初期当然有其积极意义,但是当村庄经济发展到一定程度,关于乡村文化精神、道德伦理、制度规范等方面的建构就必须提到议事日程。从今天的视角反观《燕赵悲歌》,我们看到:大赵庄遵循的价值观念既如狂风骤雨,冲破了保守愚昧的反对改革的重重阻挠,获得了村庄经济的发展和农民物质生活的极大富裕,又如洪水猛兽,冲垮了乡村传统的文化理念、道德伦理、价值规约和精神心理。一个典型的例子就是这种整体村庄观已经影响到大赵庄的第二代,他们为了物质利益,放弃长远收益,宁愿去做工也不愿意读书上学。原因很简单,就是做工可以直接带来丰厚的回报。大赵庄应对这种现象的办法也并不得法,为学生们做校服,每月发一百元的工资,包括学习成绩都与物质利益挂钩,“学习成绩不及格要扣除,学习成绩优异,根据分数的高低还有数额惊人的奖金”[1]46。从这样一个微观与细部,我们可以看出金钱(物质利益)在大赵庄占据到一个何等重要的地位!《燕赵悲歌》是以一种惊奇、惊诧、惊异的方式来描述这些现象的,尽管小说中也透露出蒋子龙对大赵庄发展境遇的某种忧虑,但这种忧虑更多的是关于改革层面的,这不能不说是《燕赵悲歌》的一种遗憾。直至20余年后,蒋子龙终于在《农民帝国》中叙述了这种乡村发展观念的普遍危害,它衍生了权力崇拜、道德崩塌、伦理溃散、精神变异和心理畸形。也正是它,以无形但疯狂的暴力,冲垮了郭家店(也同是大赵庄)的富裕、美好和人性等一切。
文章来源:《新农村》 网址: http://www.xnczz.cn/qikandaodu/2021/0223/837.htm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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